一名武者身體先行爆開，刺鼻的血腥味彌散開來，鮮紅的血液染在長空，卻未降下，所有人都見到那血泉之中還有著已經碎裂的內臟碎片。

恐怖的景象滯留在了空間之中，沒有進行下去，莫然似乎要讓所有人都看著這一幕，讓恐懼將他們的心頭占據。

“蓬……蓬……蓬……蓬……”

又是數道悶響響起，十餘名武者身體相繼爆裂開來，更加濃重的腥味傳了出來。

想捂鼻？那是奢望蓬……

“蓬……蓬……蓬……蓬……蓬……”

百名……千名……萬名……

十萬名……

一點點的，極為緩慢的，十餘萬的武者的肉身盡毀……

莫然看向人群僅有的幾名高階神皇，眸子裏的殺意再度攀升起來。

“牧須？你收了我紫霄門五名神皇強者的元神，看來很是開心啊。”

一言道出，牧須心魂一震，無邊的恐懼之浪頓時將他吞噬……

“還有你，柏萱柔，七只元神中居然還有高階神皇的元神……”

就這麽說著，莫然擡起右手，指尖一劃，兩人的小腹頓時開了一道口子。

所有人都能清晰的看到，在那道口子被劃開的一刻，裏面流出的，並不是殷紅的血液，而是白、黃兩種氣流……

元氣。

沒錯，眾人所見正是兩大高階神皇的本源元氣，正在不斷的流失，讓他們親眼看著自己修煉了多年的元氣化為烏有，這種懲罰從來沒有人做過。

“刺神……”

無數的元神在天空中哀號，莫然揮手將那些本屬於紫霄門弟子的無神識的元神收了回來，眼角流下了一滴熱淚。

僅僅就是一滴，更加平添了莫然心中的怨氣，看著那一團團乳白色的光芒匯聚在一起，莫然雙眼一睜，一道神念飛快打出。

“轟……”

漫天的血珠失去了時間法則的作用下，化身傾盆血雨嘩啦啦的落向那恢覆了怒焰蒸蒸的天蕩山上，火溫極高，蒸騰著血雨殘骸還未落至山間腹地，便化成了漫天的血色霧氣，裊裊升上了高空。

這還不算什麽。

正當那血霧籠罩了整個天蕩山的時候，莫然大手一揮，一股狂風卷著十餘萬的九域武者元神，轟然的落在了火浪之中。

這些元神並沒有失去靈識，還可以想、還可以發出聲音，但就是不能自爆。

莫然用了大威能，在十餘萬人的元神上下了禁制，無法自爆，只能受到滅神燃雲陣的炙烤，只要他不想放過這些人，就算是千世萬世，他們也只能受著……

“啊……好熱，這是什麽火？放我出去……”

“莫然，有種你殺了我，殺了我啊……”

“刺神大人，我錯了，求求你放過我吧……”

……

痛哭聲、喝罵聲、求饒聲、哀號聲……此時已經連成了一片，聲浪席卷之下，正是那十餘萬武者元神的哭嚎。

莫然聞當未聞，冷眼觀看著這一切，眼中沒有半點的憐憫，有的只是無盡的悲傷與痛恨。

慢慢的轉過頭來，莫然看向手足無措卻不能言、不能動的九大帝君。

誰能想到，之前還叱咤天武的耀月等人，如今在莫然的掌心之中如同玩偶一樣，對方不想讓你動，你就無法動彈。

耀月雙目血紅，一張美倫美奐的容顏都變成了豬肝色。

莫然見狀，冷眼一掃，嗤笑道：“想說話？可以。”

說話間，莫然神念暫緩，九大帝君忽然發現自己能開口了，但也僅僅是能開口而已，自脖頸以下的部分還是莫然的掌控之中……

“莫然，別人怕你，我耀月不會怕你，領悟了時間法則又怎麽樣？縱然是我死了，大哥也一定會為我報仇，你就等著焚滅火種的怒火吧。”歇斯底裏的咆哮噴出沙啞的聲音，耀月不僅雙目赤紅，就連嘴裏還開始流出了血跡。

她本想激怒莫然給她一個痛快，沒曾知這點小把戲根本沒被莫然放在眼裏。

“聒噪……”莫然輕輕的撇了撇嘴，背於身後的雙手微微一劃，兩道如同劍光般的淩芒突然射出，將那宛若插雲峰巒般的小山切出了石柱形。

隨後當正八大帝君的面，莫然虛指成抓，隔空一抓，耀月大好的元神赫然被其輕易的抓了出來。接著，莫然單手一推一送。耀月的嬌軀暴射而出，蓬的一聲撞在了那石柱之上。還未掉落下去，突然之間不知從哪裏飛出幾根石刺，分別在其雙手雙腳、雙肩、雙腿上紮了進去，將其死死的釘在了石柱之上。

做完這一切，莫然將其元神遠遠拋出，如法炮制的下了禁制，依舊留其神識，釘在了那石柱之上。

如此殘忍的手段根本看不出血腥，但卻讓人無法承受的深感恐懼。

留元神、肉身不殺者，下禁制受風吹日曬、霜打雨淋，便是千世萬世也死不了啊。

八大帝君心驚膽寒，汗水傾斜而下，片刻間便衣衫侵透。

石柱之端，耀月還在喝罵不止，莫然充耳不聞，語氣森冷道：“給你們個機會，說，是什麽人毀了毒君塔？”

這個時候哪會有人生起反抗之心，不快點將實情道出，恐怕自己就要如同耀月一樣，身受千世萬世折磨之苦了。

於是乎，眾帝君七嘴八舌將事情的本末道出，場面亂的一塌糊塗……

“閉嘴……”

聽了半晌，莫然終於明白過來，問道：“你們是說，紫霄門的人並沒有全死？”

冷泉汗如雨下道：“回大人，我們並沒有發現紫霄門的首腦，他們與我們大戰了一場之後，便消聲匿跡了。”

“你肯確定，那柄神器是界尊蔣柏所賜？”莫然再問。

土域岳舉如小雞啄米，點頭不止：“確定，大人不信可以問潘奕。”

“岳舉，你……”來自中域的潘奕正是居雲松的心腹，聽到岳舉說到自己，立馬瞪了岳舉一眼。

“說……”莫然喝了一聲，看向潘奕。

潘奕不敢隱瞞，當下回道：“是，不，小人只知道大人曾經去過天外天界魂殿，見過大人的師尊、蔣柏大人。”

“蔣柏……”

莫然咬著牙關，拳頭握緊，忽然神情一冷，看向八大帝君的時候，殺意再起……

感受到莫然無邊的殺意，八大帝君頓時涼意襲體，趕忙求饒。

“大人，這都是大人們的計劃，我們只是奉命行事啊……”

“刺神大人，請您大人有大諒，放過我們吧……”

“請大人給我們個痛快……”

……

知道自己根本逃不掉莫然的怒火，一些人開始尋求痛快的死去。

“要個痛快？”莫然嘴角一撇，森然道：“想的美……”

話音一落，莫然雙手翻飛，如法炮制般將那一座座小山切成了石柱，接著將八人的元神同時取出，跟耀月一樣，釘在了八根石柱之上。

做完之後，莫然耳邊充斥著憤怒以及不服的哀號，可在這個時候，莫然又怎麽會去聽。

慢慢回過身，穿過那一群群武者的元神之林，裏面回蕩著近乎絕望的痛哭與哀嚎，莫然全當沒看見。

神念鋪展開來，果然如他所想，紫霄門弟子並沒有完全死絕。

悲憤之情從心頭來，莫然先是吸了口氣，接著對著火焰如泉的山脈間大喝了起來。

“紫霄門弟子，速速現身。”

大聲喝過不久，數道人影紛紛從火海之中竄出，這些人無一不是神皇境界的強者，最差也是低階，他們有幸不死，在山中隱匿了許久，已經做好了準備沖出來與對方同歸於盡。但聽到這道熟悉的喝聲之後，這些人先是楞住，旋即趕忙從山間飛湧出來。

僅有不足百人……

當初紫霄門勢弱，可再弱也有數十萬的人馬，沒想到短短幾年的功夫，就剩下了這區區百人。

看著一個個灰頭土臉、更有甚者是被同仁人扶著飛了起來的紫霄門弟子，莫然的眼中充斥的怒火愈燃愈烈。

“沒有一個熟人啊。”莫然心中感嘆著，這百人的隊伍中，裏面的面孔很生分，就算見過也有些記不得了。

見到莫然回返，那些紫霄門弟子紛紛拜倒，口中慘呼不斷。

“宗主，我等無法保住宗門，我等有罪。”

莫然沒有說話，只是看著眾人。

這時，一道人影從中竄出，哭述道：“宗主，在下莽行，是這支小隊的隊長，我等本應與紫霄同生共死，奈何軍師有令，凡紫霄門人不得連戰，這些人都是小人的部屬，是小人讓他們茍延殘喘，不得沖動。所有過錯，小人一力承擔，但求宗主饒過他們。”

莽行說的慷慨激昂，大有赴死之心，莫然很是感動。

慢慢擡起手掌，莫然灑下上百丹丸，這些丹丸都是王階上品的至高神丹，哪些大手筆送於手下，不得不說明莫然對他們的看重和愛護。

“都起來。你們活著最好，把這些丹丸服下，繼續留在這裏。”

眾弟子感激涕零，那莽行更是悲憤交加，見莫然並不怪罪，反倒賜丹，猛的站起抱拳道：“宗主，這血仇不能不報，敢問宗主，我們何時重整紫霄門，為同門血恥。”

莫然掃了一眼莽行，沈聲道：“要報仇也要養好身子。”莫然一指那漫山遍野的元神，吼道：“莽行，現在本宗就命你帶領他們，全力修養，這裏的所有元神，包括那幾個帝君，都可為爾等所用。恢覆好了，給我找紫霄的餘部，但凡有一人活著，也要探知其下落，你……可明白？”

“明白。”莽行躬身施禮。

正當這時，莫然腰間的傳訊晶牌突然震顫了起來。

莫然翻開一看：“是方準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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